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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12月11日 星期四

《新加坡的室友》第三集 - 秘密

《新加坡的室友》
第三集
秘密



  宿舍的設備真的既殘舊又反智,John 住過來了就更明顯了。其中一個睡上層的問題就是東西會掉下去,而床與房的一端可以算自己不小心,但床與牆之間也有一大個空隙真是氣死我也。我提議把床推向牆,但 John 說床下的空間有電掣,他要用,叫我在上面小心就好。上年我的室友住上面怎麼都沒說過有這個問題呢?

  本來我可以不用冷氣睡,但兩個男人擠進一間房,在炎夏裏不能不開冷氣;但冷氣機相當舊,十分吵耳,晚上我睡得不好。晚上我睡得不好還有另一個原因,就是 John 一點都不是早睡的動物。要是他乖乖地讀書做功課,一點點光我還接受得了;但他卻完全不是這麼簡單……

  「No, no, no! Don't go there! Oh, Jason! Damn you, Jason! You earned it! Push left... No, no, they're coming...」

  每晚的 1224 都是一個戰場,戰地裏的 John 與他的隊友興奮地叫,一邊 DOTA 一邊 Skype,毫不發現戰地外的我已經把被鋪蓋過頭,仍然擋不住他的聲音睡不着。其實以前室友也會在半夜播歌讓我睡不着,但我一直都沒跟他說過;一來我不是喜歡掃興的人,二來以前室友真的太硬,說了也不見得會改。



  日子踏入了九月,開學了。John 遲睡的習慣開始影響到我也遲睡,平日經常精神不好。

  「你的眼快瞇到看不見了……」

  課堂後我的同學阿勇跟我這樣說。

  「睡不好……」最近聽到這話,我總是這樣答。

  「因為 John 打手槍吵着你睡?」

  我聽到這個答案真是哭笑不得。

  「他試試打手槍吵着我,」我笑說,「我就一口咬他龜頭。」

  我的性取向跟同學們都是開放的,跟 John 也是。

  「所以不是因為他打手槍囉?」 阿勇問。

  「話說回來我還沒撞過他打手槍,」我若有所思地說,「我們住在一起到現在,我也偷偷打了十數次了吧,但他好像沒有打過……」

  「也許他不看 A 片呢,他人也不似這麼色。」

  也對。高高瘦瘦的斯文樣子,很難跟色鬼扯上關係。但近廿天了,沒道理這麼易被他吵醒的我一次也沒撞見過。

  「一開始為甚麼他會跟你同房呢?」阿勇問,「不是說你會怎樣,但跟 gay 的一起住,他怎麼一點壓力都沒有。」

  這我也沒解答。一開始就是正好談到,就提議不如住在一起;我的心裏滿是做壞事的念頭,他竟然沒看穿,想也沒多想就答應了。除非……

  「他不會也是 gay 吧?」

  我沉默了。阿勇問了我心底最深的問題。

              ◆              ◆

  回到宿舍樓下,很多煩惱。這學期的功課開始堆積了,尤其由有名的殺手親自教我們最深的一門課,每一次上課前也有小測,功課少不了,回到房裏還有很多事要做呢。

  「Ha ha ha! Jason, lol! Do that again! No, don't come... die, die die!」

  打開了房門,隨即就是猛烈的撕殺聲。到底 John 有沒有留意到我回來了,已經坐在書桌前面準備工作,我相當懷疑。他也有修我們那一門課,怎麼他好像一點苦惱都沒有?我打開了功課,認命地拿起筆,認真地看題目。

  Explain what are current and voltage.

  「No... why do you do that to me... No, no, no, Jason, defend mid...」

  對……明明我不是物理系,問我這個幹嘛……我跳到下一題。

  If you fail this course, I will pick up my gun and shoot you. If the Head of the Department is 170m away, how long does it take for the sound to reach him?

  「Yes, kill them! Yes, BOOM! Hey, hey, hey, hey, hey! Jason, what are you doing! You freaking useless guy...」

  我放棄了;不要這麼殘忍等到我不及格,不如現在就一槍打死我吧。

  我頹然地爬上床。已經有點頭痛的我,第一次在戰場裏輕鬆睡去。

              ◆              ◆

  「砰!」

  我驚醒過來,幾乎看見那拿着槍的教授。定神過來,才發現是 John 關了浴室門,似乎準備睡覺。

  John 沒有發現他嚇醒了我,爬上了他的床,房裏亮起了他電話的光線。臨睡前按電話是他的習慣,雖然到底是做甚麼,我從來都沒能發現。

  既然醒了,認命做功課吧。心裏打算等 John 睡了,開始打鼾才靜靜下床梯,但……

  但是……

  「唔……唔……」

  我一下子驚到最醒!這……這是 John 的聲音沒錯!

  「唔…… 唔……」

  我慢慢地爬到床邊,打算……

  「吱……咯……」床又不爭氣地叫了。

  我等了一下,John 的呻吟聲沒有停下來。這我才放心地探頭下去……

  幹!

  正當我打算會看到上下抽動的動作,才發現原來 John 已經睡了,電話掉在床的一邊,正好在我打算看清楚上面是甚麼時,電話的光也熄滅了。原來呻吟也是鼾聲的一種……

  對喔,要是他打手槍,應該會搖到我的床才對……

  睡又不讓我睡,打手槍又不讓我看,說不好剛才由浴室回來就是打手槍,所以才會這麼累……

  啊啊啊!有可能!

  我的心跳再次加速,甚至不管得床梯煩人的「吱咯」跳了下床,跑到浴室裏去。

  「馬桶……牆上……」

  一想到可能發現 John 自我褻玩的證據,我甚麼疲勞和慬慎都忘了,老二不爭氣地硬到不行……我在廁間裏跪下來,小心地看着四周……

  沒有發現。浴間呢?沒有?洗手盆?不可能的……

  經過十五分鐘尋遍每個角落都沒發現,我只好總結 John 沒有在打手槍。

  我沒趣地回到房間,坐在書桌前,等待心情平伏去做功課。

  「唔……唔……」

  John 的呻吟對我一點幫助也沒有。雖然累壞了,但他的四肢還是緊緊地靠着他的身體。在冷氣房裏,薄薄的被鋪蓋過他全身,整個線條十分順滑,唯獨是一個地方不服從地突起來……

  也許是沒發現他打手槍的證據所致,我有了平日沒有的勇氣,走到他的床邊……

  我的手已經伸出來了,向那個令人垂涎的果實邁進。但……但始終停在半空,猶豫不決。要是他醒了怎麼辦?哪怕只是張開眼,就算沒看到我的動作,也會問我在他床邊做甚麼吧……我要怎麼答?要是他跟我吵架,我可以逃到哪裏去?

  我環顧四周,根本沒有躲的地方;當然可以走出房門,但走出去你還敢回來嗎?

  「唔……唔……」

  我的手還是懸在半空,心跳得很快。面對一堆沒有解答的問題,我很害怕;然而 John 就在這裏,不能逃不能躲,呻吟着等待我溫暖的手去包圍他……

  我忍不住了……我蹲下來,手像直升機一樣逐漸降落在他瘦長的身體上……

  「唔……唔……」

  他的呻吟是變得大聲了嗎?我的手感到暖暖的,也是軟軟的,幾乎摸不出哪裏是莖幹,哪裏是龜頭……不過只要摸到他硬,就甚麼都清楚了吧……

  我一邊摸,心一邊跳到誇張,連身體都忍不住不斷地抖。我一邊摸,一邊想像他被摸的感覺,自己也再一次因為對 John 的幻想而硬了……

  「唔!唔!」

  他的呻吟聲真的大了,連呼吸都開始越來越大力。他……他是要射了嗎?

  「唔唔唔!呵呵呵……!啊……呼……」

  到底他有沒有射到,我不知道……他的鼾聲去到高潮的一刻,聲音大到有如大象一樣,把我嚇到向後跳,差點沒撞到衣櫃。我還以為他醒來,整個人好像跑了十萬公里一樣,流汗、心跳、呼吸全都再不受控;全身的肌肉都抽搐得厲害,而且不聽使喚……我軟倒在地上,身體捲曲着……

  我真的做不到……我真的有乖癖,連這樣小的事情也怕成這樣。大不了就理直氣壯地說「我覺得很好玩」,哥們都是這樣,你怕甚麼?

  「呼……呵……呼……呵……」

  回復過來的時候,John 已經轉身,激突的一包轉向牆,消失於被鋪之下。我坐在書桌前,呆呆地看着前方,等待着不久後的日出,燒熱我的罪惡感的傷疤。

  How do magnets of the same pole react when brought together? How can it be used to make our lives convenient?

  未完成的功課被放在一邊,被遺忘了。


-第三集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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