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集 阿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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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阿志，『新春年宵甜品團』你會不會去。」

　　「什麼？」

　　「你沒看我們的群組嗎？這個。」

　　他遞給我他的電話，上頭是我們同系一年級生的 Whatsapp 群組，可以交誼、可以交換消息、也可以約會。這次的「新春年宵甜品團」就是約會的一種吧，以前還有開學飯和聖誕餐。我們班都很愛玩，氣氛挺好的說。



　　「那麼你會不會去？」我問。

　　「是但啦。有人去就去吧。」

　　「是但啦」（隨便吧）是他的口頭禪，可是他發音有點不太好，總會讀成「thee但啦」，我們間中會取笑他。他叫阿劭，是個高高瘦瘦的男生，平日都是嬉嬉哈哈的沒半點正經；跟我這種認真族一起，卻是出奇地吸引我。我喜歡他有一段時間了，有人說他是 gay，但我從來都沒確認到；到底他有沒有知道我喜歡他，同樣是一個謎。他從不抗拒我的曖昧就是了。

　　「我從來沒去過年宵欸，」我想來，「都是聽其他人說是人山人海，人夾人那樣。」

　　我是很怕多人的地方的。銅鑼灣、尖沙咀那些地方，都是避之則吉。跟男人擠還好，可是主要都是阿叔阿伯，都沒大性趣；跟女人擠，她們胸前兩顆好像沒感覺那樣，一下夾我的手臂，背向她就壓我的背，還要用怨恨的目光看着我……她用胸碰我的手欸，想來我應該比較有資格大叫非禮……

　　「去啦，夾就夾，一年才一次，又不會夾痛你。」

　　「好夠味的笑話，」我白眼看着他，心裏卻不禁想到他「夾」我的畫面，整個人都興奮地顫抖了一下。我走到他背後，「那這樣夾呢？」

　　我的手從他的臂和身體間穿過去，緊緊的抱住他。說實話他不好抱，皮包骨的，但最好玩的是手指，在他的腰上抓……

　　「喂喂嘩嘩嘩！」

　　他敏感得強烈顫抖，努力要掙脫我的魔爪，可是我不會這麼容易放棄他。他開始整個人滑到地上，整個背部擦過我那做壞事而半硬的弟弟，爽死了。

　　「呼……幹你，好癢……年宵我現在覆啦，算你一份。」

　　他敏感得好不像樣，真期待跟他口交他會是什麼反應。

　　「好啊。」

　　結果阿劭回覆「阿劭阿志（舉手）」，不免引來一陣哄動：

　　「咦，為什麼一起覆，為什麼會在一起呢？」

　　「說不定他們昨晚已經約好，正好我們今天又約，為免被撞破就索性加入我們。」

　　「最多我們到時走開一邊，他們二人世界就好……」

　　最好啊。反正我喜歡他，大概全班都知道，唯獨是當事人……

　　其實也差不多是時候表白了，希望年宵那天我們會有突破性的發展。

　　去年宵當天，我們一起在附近吃過飯，聊天聊到十時多才慢慢走到維園。年宵真的是人山人海，還十分吵耳，聽上去盡是宣傳的擴音器聲和人群的呼鬧聲……

　　「這樣有什麼可能買到東西，擠到裏面動都動不了欸。」我不禁說。

　　「是買不到，去年宵最重要是找個美女一起擠，」同學說，「我從來不打算買東西欸。」

　　大家靜了一靜……

　　「先訂好路線邊走邊說好不好，」另一個同學打破沉默，「我太晚會沒車回家。」

　　「我不管，我一定要買到風車。」阿劭就像個小朋友。

　　「幹嘛，要轉桃花運？要女朋友還是男朋友？」同學笑着問，不忘看看我。

　　「喂，訂個路線好不好。」朋友在一邊叫，沒人管。

　　「是但啦……總之轉個運就好。」

　　欸等一下，這「是但啦」什麼意思。

　　「喂！他們自己開始走了欸，再不跟上去他們就被人潮浸過了。」

　　「別管啦，他們是有點什麼不尋常關係吧……」

　　「他們？！」

　　大家笑起來，但還是快步的走上去，幸好沒脫掉。

　　其實走在中間真的什麼都看不到。有的攤檔的人站得很高，我們才看得到他們賣什麼，可是等到決定想看他們的攤檔時，人潮已經把我們推了向前。看來年宵是真的什麼都賣，好用的、好看的、有創意的……但老實說都是有閒錢才會買的東西，我沒預備錢在年宵買東西。

　　「居然還有政黨欸。」身旁的阿劭看着眼方，有點驚訝的說。

　　果然，在不遠的前方有個黃色的攤檔，幾個政界的人物站在台上呼籲捐款。一向我是對政治不大興趣，但那政黨卻是少數一直有高調支持同志運動的，作為同志也該支持一下吧……

1. 　　但都沒料到錢，捐了僅餘的錢待會就什麼都買不到……
2. 　　這些事比享樂更重要，當然要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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